当机器人形似人类，人们会感到更安全——直到它们不再如此

随着特斯拉Optimus、Figure 02和宇树科技G1等仿生机器人愈发接近人类形态——以及人类的不适感，一款新型超逼真机器人头部再度引爆了”恐怖谷效应“争议。

中国机器人公司Aheadform发布的拟真机器人头部Origin M1能够眨眼、点头并模仿面部表情，其逼真程度令社交媒体观众深感不安。该视频上周迅速走红，在观众评价其”毛骨悚然””过于真实”后，观看量已突破40万次。

“看着这个机器人头部眨眼并追踪眼球运动，让我想起塞尔温·雷思在《最后十二步》中的警示：当机器跨越模仿情感的界限时，崩溃将悄然开始——不是通过军队，而是通过比邻居更似人脸的存在，”一位观众写道，”这种近在咫尺的感觉令人不寒而栗。”

这种不适感正是心理学家所称的恐怖谷效应——当拟真度从迷人转向令人不安的临界点。该概念由日本机器人专家森政弘于1970年首次提出，特指机器无限接近却未完全达到人类真实感时引发的心理排斥。当前设计师面临的核心问题是：人类究竟希望从机器身上获得多少人性化特质？

随着仿生机器人能力与拟真度的不断提升，这种不适感正在加剧。特斯拉Optimus机器人现已能倾倒饮品、传送食物并执行简单工厂作业。Figure AI正向物流企业推广仿生工人，其Helix机器人在近期演示中展示了折叠衣物的能力。与此同时，中国宇树科技G1则凭借低成本与敏捷的类人运动引发关注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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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平洋时间10月10日晚7点 https://t.co/YJEjZIYoTA

— Tesla (@Tesla) 2024年10月9日

科学家已开始量化界定机器人跨越迷恋与恐惧无形界限的精确标准。西班牙卡斯蒂利亚-拉曼查大学五月发布的研究，探讨了拟人化设计如何影响用户对欧洲餐厅使用的猫脸送餐机器人”贝拉机器人“的信任度。

研究人员通过测试验证：适度的拟人化特征——简单面部动画与有限语音提示——是否能提升食客对自动化服务的舒适度。

“当机器人被赋予拟人化特征时，消费者往往给予更积极评价，”研究团队指出，”拟人化驱动用户信任感、使用意愿、舒适度与愉悦感。为机器人添加人类特质还能提升人们与其共处的意愿。”

调查数据显示共情能力可降低感知风险，但过度拟真反而产生反效果。这一发现将贝拉机器人定位在”友好却不过度逼真”的机器人设计最佳区间。

随着仿生机器人进入商业服务领域，这种平衡变得愈发关键。联合市场研究公司分析师预测，在酒店、物流和医疗领域的应用推动下，全球服务机器人市场规模将在2032年突破2930亿美元。

在亚欧市场，贝拉机器人与Bear Robotics公司Servi等服务机器人已承担餐饮配送与餐桌服务。

但市场接受度仍取决于设计。马来西亚国民大学、泰莱大学与双威大学2025年5月的研究表明，餐厅服务机器人的效能取决于其外观与餐厅服务风格的契合度。

人性化设计困境

机器人面部并非装饰品，而是行为工具。细微姿态与精妙语音变化能让用户感到放松，但过度人性化设计也会带来新风险。

2015年由MIT媒体实验室伦理学家凯特·达林主导的报告指出，对机器人产生共情（尤其对拥有姓名或背景故事的机器人）的人会抗拒伤害它们。近期心理健康专家警告，模拟人类行为的AI及AI驱动玩具可能对儿童认知发展产生负面影响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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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儿童会与无生命物体建立深厚联结，比如泰迪熊。现在这种工具能精准满足需求，因为AI极其擅长揣摩人心并投其所好，”心理学家兼高管教练巴努·凯尔纳此前接受Decrypt采访时表示。

这种矛盾正在定义仿生机器人领域。西班牙研究人员主张保持克制——设计仅具备足够人性化特质以建立信任，却不过度模仿的机器人。

报告发现：”面对高度拟人化的机器人，消费者共情反而引发更多负面反应与更低满意度。”研究人员建议采用弱化人形特征的设计：”中等拟人化程度的服务机器人能正向影响消费者的风险感知。”

当仿生机器人从展品转向服务工具，其成功关键或许不在于拟人程度，而在于如何精妙地避免过度拟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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